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岁樱

CP:长船长义x山姥切国広

文/三尺霜寒

 
 

谢谢芯蕊太太和@这样的婶婶不会受伤 的长义哥哥的设定

十分用心的设定,是我想象中的长义哥哥,梗来自设定中那段樱花的部分。

希望大家先阅读设定再来看这篇文,也希望大家阅读愉快。

 
 

 

 
 

山姥切国広是第一次看到本丸里盛放的樱花,层层叠叠堆砌在树梢和树间。他差点看成了早春的雪。

樱花几乎是一夜之间绽放,昨天还只有零星花骨朵的枝头如今开满樱花,远远望去像是从哪儿飘来的粉色云朵停驻不动。 

 
 

“昨天发生了什么吗?我走出来就看到花全部开了。”早餐的时候,先问的是早起的一期一振,他要为今天出门作战的短刀们整理东西,几乎是天不亮就醒了。

“那可以做樱花饼了!你想吃什么口味的?微甜呢还是很甜还是不甜呢!”烛台切光忠并没有回答一期一振的问题,他拍拍坐在一边的大俱利伽罗的肩膀,得到后者并不友好的响应。

“我不想吃(很甜的)!”毋庸置疑,和大俱利伽罗同时说话的是坐在烛台切光忠右边的鹤丸国永殿下。

“好,做微甜的和很甜的,其他人还有什么想吃的口味吗?”烛台切光忠点点头。

“原味就好了。”三日月宗近笑眯眯地抿了一口茶,“人老了还是不要吃太甜的东西。”

“微甜的,我和我的弟弟们都要微甜的!麻烦烛台切君了。”一期一振擅自做了决定,忽略了某几位弟弟要很甜口味的要求,“太甜了可是会蛀牙哦,鹤丸殿下最好也不要吃太甜的东西。”

“一期居然会关心我,真是吓到我了……我听一期君的,我也要微甜的樱花饼!”鹤丸国永在早晨略显不精神的状态一扫而空,“真是愉快的一天呢。”

其他人也预定了不同口味的樱花饼,然后随着审神者也走进了屋子,预定了独特口味的辣椒油樱花饼。只剩下坐在角落的山姥切国広没有说任何话。热闹完全感染不到他。

 
 

山姥切国広向来坐在打刀组最角落的位置,尽管是审神者的近侍刀,却低调到不行,如果不是细心的烛台切光忠算了算人数,算到还少了一份,才想起这位沉默的青年。

山姥切国広坐在窗边,托着下巴望着窗外。披布将他盖得十分严实,几乎不留破半分破绽。

烛台切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快速吃完面前的早餐,在对方也同样迅速地进食完之前,走到山姥切国広面前。

他低下头,正要问。

 
 

“昨天下雨了。”几乎是同时,山姥切国広拉下眼前的披布,转过头来,露出碧绿的眼睛,认真地说,“……昨天晚上下了很小的雨,今天樱花就开了。”

“嗯?”烛台切光忠一脸疑惑,片刻后就想起来山姥切国広在说什么,“大概,是下雨了。”

“是下雨了。”山姥切国広笃定地说,“虽然地上的水都干了,但的确是下雨了……我感受得到。”

感受得到空气中的湿意,像是谁刚哭过又马上擦干眼泪一样。

 
 

——空气中承载不住的水都化作雨,落在故乡的樱林里。而年幼瘦小的他则穿着过于宽大的衣服,拖曳着布料,要被抱着,才能透过高出高台的窗户,望见底下一大片温柔的樱林。

那时候他还很小很小,小到只能看到一座城池,自诞生以来就出现在他身为付丧神的梦中的城池,无论之后的寂寥漫长的岁月中能否回归此处,那都是他无法忘怀的一隅。

说魂牵梦萦也不为过。

 
 

那时候山姥切国広真的很小,人类的角度来看不过婴儿,诞生时却有七八岁孩童的身量。但一个月余过去,小田原城樱花忽然绽放的某一刻,他无忧无虑地在宫殿的角落被亲吻的时候,他已有十多岁少年的身高和面容。

单纯,天真,又美丽。

 
 

山姥切国広的金发很长,像岁寒过后的春意蔓延——他诞生在冬末春初的时刻,金发从未修剪过。为什么要去修剪正在生长的草木,它长就让它长。

而他那双绿色眸子盛着酒液,被那样的眼睛专注看着的时候简直甜美得诱人犯罪。

 
 

他什么都不懂,又什么都懂。感知的是很浅显的东西,比如那个时刻,被某个人抱在怀里,被温柔地亲吻,那大概是被喜欢的。

的确是被喜欢的。

 
 

那个人也是和他一样的存在。

有着高挑颀长得让年少的山姥切国広艳羡的身材,同山姥切国広一样的金发,更为耀眼,像是柳条垂在日光下闪闪发光,过长的发被红色头绳束起,而其余的任它垂下。有些落到山姥切国広的脖颈边上,少年觉得很痒,要逃窜,被轻柔地按住,继续这个未完成的吻。

不敢挣扎,不想挣扎。

 
 

“喜欢么?”

长船长义放开山姥切国広的时候,微笑着问了一句。他笑起来实在太好看,温柔极了,也是让山姥切国広无法推开的原因之一。如果推开的话,对方大概会很伤心的,伤心的话,就不会微笑了吧。

 
 

长船长义没能等到山姥切国広的回答。对方眨着和他相似无比的眼睛,低下头,睫羽垂下,似乎难以启齿。希望是害羞而不是被讨厌,长船长义在心里想。

但是被讨厌又能怎么样呢?

还是会做一模一样的事情,就像喝酒会上瘾一样……他曾经在半夜溜进北条氏最大的库房里,捞了一坛酒喝,醉倒了,睡着了,别人再找到他的时候,睡了整整一年。外边沧海桑田变幻,对他来说,不过一个午后的浅眠小憩。

作为付丧神可以活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

 
 

如果重头来一次,长船长义还是会喜欢上自己的仿品,那个和自己那么像却完全不像的少年。天生心思敏感得像是枝头的新叶或者最细最密的雨,微风都能能轻易拨动他。

试着想想,如果一朵花的凋零都能让他注意到。那爱呢,时间那么久,他总能感受到的。

 
 

长船长义不急不缓,在这样一个有着薄雾的清晨牵起少年的手往殿外走去。

昨夜下过小雨,空气中还留有冬日未收敛干净的湿意,薄雾散尽,日光照临。

 
 

“长义……哥……殿下,要去哪里?”山姥切国広咬着嘴唇,原本乖顺的他突然挣扎了起来。

“叫我哥哥不好吗?”长船长义问他,紧紧握住他的手腕,“不要叫殿下,叫哥哥。”

“长义殿下。”山姥切国広坚定地要这么叫,脊梁撑起削瘦的身子,高昂着头,却不看他。

长船长义抿唇低眉,望见少年露出的一小截雪白脖颈,还有柔软布料贴着的分明的肩膀和后背骨架。

 
 

长船长义伸手。

他可以触摸,隔着很薄的春衫,甚至如果他想要,可以伸到衣襟里,不带任何阻隔的去触摸少年的身体……虽然他自始至终没有这么要求过。

 
 

长船长义收回手,只保留着牵着山姥切国広的那只:“叫殿下也可以,作为交换,国広陪哥哥去外面好不好?樱花在今日清晨盛放,是昨夜的雨过后盛开的,你听到昨夜的雨声了吗?”

“不要——”山姥切国広哀求道,少年的声音过于尖利了些,像是被戳到痛处,在空荡荡的宫殿里格外高亢,“不要去外面,就在这里不好吗?”到最后山姥切国広才意识到他太为激动了,他将语气放低下来,让长船长义以为他是要哭了。

“你在害怕什么?”长船长义低下头,下巴抵在山姥切国広的额顶,再低下去,埋在他的发间,这像是一个拥抱,“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

再片刻,长船长义温柔地陈述道:“你没有哭。”

 
 

山姥切国広早就懂了一些事,和懂他被长船长义喜欢着的事情几乎是同时的。他敏感细心,比一般人都要聪慧些。

他在迅速长大的同时,也明了自己的出身,他是长船长义的仿作,因为价值连城的刀不该被送去战场,他因此诞生。这种可笑的仿作居然诞生了一位付丧神,也是此刻被长船长义喜欢着的自己。大概作为刀剑也无法摆脱荒谬的命运和际遇。

但自诞生时带他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位温柔的刀匠,他的父亲堀川国広曾用打过无数刀的手抚摸过这把刀的刀身,光洁凌厉的刀身映照着这位父亲模糊的面容。那时候山姥切国広还在刀中沉睡,已然听到了刀匠的低语。

 
 

“这是我此生唯一杰作。”

接着有一个声音让山姥切国広出来。他并不想出来,冥冥中觉得人世艰辛,也许永久睡着是好事。但是他又贪恋着被抚摸着的温柔和那边传过来的温暖,和火的炙烤不同,相同是是两种感觉都让他害怕起来,然而他无法舍弃前者。于是他就出来了,晃晃悠悠地以付丧神的身份来到人世。睁开和长船长义一模一样的碧绿眸子,站都站不稳的孩童,抱紧了低下身子伸开手臂的父亲。

山姥切国広作为付丧神的第一体验不是其他,而是爱。

被爱着真好。

他是他父亲最棒的杰作,即使是仿刀,那也倾注了父亲毕生的功力和满腔的热忱。

他要喜欢自己,他要爱自己。不允许任何人践踏他作为刀剑的尊严。

 
 

然而在慢慢长大的过程中,在遇到长船长义的之后,所有人都在窃窃私语,他们都在非议。山姥切国広什么都懂了,他从那时起就不愿走到外面去。

在长船长义领着他出去的时候更是要尖叫,他恨不得突然下雨或者天黑了,那样大家都会忙着回去住所而注意不到他,不会过来和长船长义打招呼时顺便提到自己。然而午后的雷阵雨在其他三个季节不多,而昼夜更替,更是他不能改变的。

他们在背后称呼山姥切国広为——那位仿作殿下。他们以为山姥切国広听不到,可实际上都被听到了。

久而久之,山姥切国広在外人面前从不和长船长义站在一起,他不愿被比较,他自知自己比不上这位哥哥。仿作如何比得上真品?可这位尊贵的殿下什么时候都是我行我素,因为地位高贵,几乎不愿意看身边人一眼,除了他的仿作。

那个和他长得极为相像的孩子。

几百年过去山姥切国広也不知道长船长义究竟是如何看待自己的,他也不想去探究了,毕竟是太过久远的事情了。

 
 

“国広你真是长大了,小时候还是会哭的。也许你哭一哭我就会心软了呢……像小时候,不,一个月前那样。”那个时候的长船长义撩起山姥切国広额前过长的发,在上面轻轻烙下一个吻。

 
 

怎么会哭?

哭泣意味是软弱和失败。山姥切国広灵魂深处极为倔强,在一次又一次被锻打之后某些杂质被完全除去,他的眼泪应该在火焰中完全蒸发。他不允许自己哭。

山姥切国広僵直着身体,接受长船长义温柔的爱抚。

 
 

“可是樱花花期那么短,如果这次不看的话,要一年之后才能看了。”长船长义叹息道,语气低沉温柔,热气扑打在山姥切国広的耳畔。

见长船长义口气有所松动,山姥切国広迅速接上他的话:“那明年再看吧……明天也可以。我今天……不想出去。”

“那你想要做什么?”长船长义顿了顿,稍微退开些,望着山姥切国広的眼睛说。

山姥切国広沉默,身体以微小的幅度颤动着。

直到长船长义探过头亲吻他。

 
 

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山姥切国広的衣衫被剥落,雪白洁净的从未被任何人窥探的身体也被采撷,唇齿交缠,一个个吻如花瓣落下,肢体紧贴,绵密不舍。长船长义的发带被扯落,两人的金发都落到一处,几乎分不出来谁是谁的。

这一刻来得这么快,却又这么慢。长船长义进入山姥切国広柔软紧致的身体想。然而总归是要有这么一次的。 

证明我是你的唯一。

 
 

“明天你也起不来,那我们明年再去看樱花吧。” 

长船长义轻舔怀中人的嘴角,只在外边浅浅接触,并不深入。动作仿佛承载着孤注一掷的爱意。 

山姥切国広大概没能听到就沉沉睡去。

长船长义还在说什么。 

 
 

小原城兵败那一天,樱花已谢了好几个月了。 

山姥切国広并没有和长船长义看过一次樱花,今后的岁月大约也再无可能。 

 
 

“不是喜欢。”那时候长船长义说。

那是这位尊贵的殿下唯一一次的告白,在往后的岁月里山姥切国広都无法忘怀的话。 

他以为他没能听到,然而大概是身体睡着的时候灵魂替他听到的。 

 
 

错过的话多可惜。 

长船长义可是在示弱啊,先爱上的那个人总是弱者。 

无论日后百年的岁月中山姥切国広多么害怕他,憎恶他……又仰慕着他。 

长船长义高贵的灵魂,确认在那一刻向他渴求回应。

  

“不是喜欢……是爱。”长船长义接着说,他用一块白布将山姥切国広裹着,抱起来,光着脚踩在木板上,他要穿过长长的深不见底的甬道,去一个没有任何人的安静的地方。

小田原城穿过樱花林的风从长船长义的发间吹过。

 
 

“我爱你。” 

长船长义些许是说了的。

 
 

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回忆就此戛然而止,山姥切国広被一声呼唤拖回现世。

“那个……山姥切君,请问你是想要无糖的还是微甜的还是很甜的樱花饼呢?”烛台切光忠笑着说。

“……我想要,很甜的樱花饼!多谢!然后,抱歉,我想回房间了。”山姥切国広乱糟糟的思绪还未理清,便下意识将披布遮住眼睛,转身就要走开。 

“太甜的对身体不好哦。”一期一振隔着几张桌子回应道。

“……就要很甜的。”出乎意料的坚决,再之后一块白布掀起一阵风,在萤丸和石切丸还没看清的时候,山姥切国広就已经不见了。

 
 

“发生了什么?”审神者问道。

“那孩子,大概哭了吧。”离得近的三日月宗近用袖子遮住嘴,回答了审神者的话,“哈哈,大概是樱花太美了吧,美到让人哭泣了。” 

 
 

 

 

评论(9)
热度(220)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三尺霜寒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