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君の笑颜

CP:三山

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国広

文/三尺霜寒

 

师生paro,雷的不要看。

 

敲开三日月老师的门的时候,正值下午第二节课下课,随着铃响,校园如同开水沸腾一样,山姥切国広从办公楼五楼望下去,只能望见那棵还未落叶的梧桐树。

现在是初秋,但夏日的燥热依旧挥之不去。

 

“山姥切同学吗?”三日月老师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进来吧,门没有锁。”

山姥切国広将红色连帽衫的帽子戴紧了点,平常的话他会戴口罩来上课,但是今天早上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了。第一次不戴口罩上学让他很不适应,走在路上都像被很多人瞧着看一样,更夸张的是进教室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向了他。被惊讶地评价“原来山姥切同学长这样的啊,出乎意料的帅气呢”和同桌加州清光夸奖“你像你的眼睛一样好看”后山姥切国広小声地反驳,脸颊和帽子遮住的耳朵都是发红的。

更糟糕的是经过上午的课后,山姥切国広作为国文课代表又被通知三日月老师找他有事——至于一向孤僻的他为什么被新来的超有人气的三日月老师指派为课代表,坦白来讲,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山姥切国広隐隐约约还是有些高兴,被重视的感觉真的很美妙,以至于他现在要去见三日月老师忐忑得说不出话来。

山姥切国広将A4大小的讲义遮过脸,轻手轻脚地推开了门。

 

三日月老师和其他老师不一样,他长得……十分美丽,是字面意思上的美丽,三日月老师正如他名字里所描述的那样,是初三的弯月,皎洁明亮,这个也是字面上的意思。总的来说,三日月老师简直不像日常中该出现的人,确确实实出现在众人身边的时候按照音乐老师鹤丸先生的话说“这可真是吓到我了呢”。三日月老师平日里不穿西装,而是穿着休闲装,看起来很年轻。这种做派倒是跟音乐老师鹤丸老师一样,不过后者毕竟是学艺术的;国文课的一般是老学究居多,而十分美丽讲课又生动有趣的三日月老师得到了整个班级的欢迎。

山姥切国広推开门就面对着三日月老师有冲击力的容貌,尽管见了无数次,还是给人美的感受。尽管山姥切国広对美的感受要比别人要迟钝一些,也低下了头,倒不是习惯性的低头,而是不想被那种美丽给伤害到。

 

“山姥切同学,讲义带来了吗?”三日月宗近——三日月老师的全名,他坐着的位置正对着门,打字的手停下来,将桌子上的茶具摆开,招呼山姥切国広坐下来。

“带……带来了。”山姥切国広将遮着脸的讲义放下来,头更加低了。

“你今天没有戴口罩。”三日月宗近略微将眼睛一抬,就看到山姥切国広片刻不离身的口罩不见了,露出一张少年清秀的脸,虽然帽子还是戴着的。他将一杯茶满上,推给山姥切国広的位置。

“忘记带了。”山姥切国広偏过头,伸出一只手遮住自己脸的一侧,假装看一边摆着的水仙花。

“没有疤痕。”三日月宗近又用陈述的语气说,他将自己的茶也满上,“坐下来吧。”

“老师,你在说什么?抱歉,我没听清。”山姥切国広没有动,将手紧紧贴在脸上,像是羞于被三日月宗近看到一样。

“哈哈,我以为你每天都戴着口罩,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疤痕呢……我还想改天跟你说若是你有疤痕的话也不必自卑,我认为长相并不是特别重要。”三日月宗近温言解释道,他说话声音不大,是刚好能让人听到的地步。

在老师面前谁都会自卑的,不只是容貌,老师的为人、气度、才华都让人为之艳羡。……山姥切国広在心里说,这种丧气的话如果是对着加州清光,大概就要讲出口了,但对着三日月宗近,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无论如何也不想说出口。

“……”山姥切国広只能沉默,他将手放下来,背到后边去,其实是紧紧抓住了衣服。

“既然没用疤痕的话,为什么要把脸遮起来呢?”三日月宗近轻声询问,他将茶杯又推得更远了些,山姥切国広再不接,那个青色的瓷杯就要摔到地上去了。据说这套茶具是莺丸老师的珍藏,被三日月老师硬是讨来的,很珍贵。

 

山姥切国広只能伸手接过来,他将茶杯举起来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烫,但很快就觉得不对劲了。瓷杯中是滚烫的茶水,如今外缘也是滚烫的。山姥切国広却不敢贸然放手,他只能忍着钝钝的疼,从高处慢慢地将瓷杯放回原处。

等三日月宗近有点疑惑地抬头看过来时少年的手被烫得通红,少年面色如常,而一滴茶水都未漏出来。

 

下一秒,山姥切国広有幸见到三日月宗近不同于往常的一面。被骂着“你是笨蛋吗”,然后被拉到办公室里自带的洗手间里冲冷水。

三日月宗近的力道有些大,水杯拧到最开,哗啦一下将山姥切国広的袖子都弄湿了,有些水甚至溅到了脸上。他别过头,将水开得小了些,抓着山姥切国広的手放到水龙头下。

 

“我希望我的课代表很聪明。”三日月宗近冷言道,“手很重要,不论你以后从事什么职业,都需要一双完好的手。”

“抱歉,给您添麻烦了。”山姥切国広将脸埋得不能更深了,他羞愧极了,一边要将手抽回来,“这种事我回去做就好。”

“你没有学过生理课吗?背给我听听看,对烫伤这种情况要如何处理?”三日月宗近的手劲比山姥切国広要大多了,大人要制服一个还没成年的人很简单,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要……先判断是哪种等级的烫伤,如果很严重的话要及时去医院……”山姥切国広断断续续讲,语气像是要哭了一样,他心中沮丧的感觉简直要把他整个人给占领了。

 

为什么在三日月老师面前这么没用?三日月老师那么优秀的人一定……会看不起自己的吧。

——万不得已的时候……万不得已的时候。

山姥切国広另一只完好的手及时捂住了嘴巴。

 

“拒绝很难吗?你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拒绝吗?”三日月宗近语气严厉,“明明知道茶水很烫不拿起来放着不可以吗?”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山姥切国広将要涌出来的情绪捂在嘴巴里。

“为什么不说话了?山姥切同学……”三日月宗近也反省了一下自己的语气过于苛刻,自己这位课代表向来敏感细腻,过于孤僻远离人群,耐得住时下年轻人万不能认识的孤单寂寞,有着天然的文学家气质。

“我没有。”山姥切国広终于说话了,他咬着嘴唇重复道,“我没有……拒绝。”

不能说……万不得已的时候,都不能在老师面前说出那些话。

 

“抱歉,是我话说得过分了。”三日月想自己的确是做学术做太多年了,底下都是皮糙肉厚的研究员,而回到教室上课让他忘记了青少年大概是不一样的。

“我没有,老师……我……”山姥切国広看起来像是要哭了,他无助地想要说什么,但是三日月宗近听不清。

三日月宗近有些心软,拍拍少年的肩膀,结果少年抬起头来望着他。

那是三日月宗近第一次正视山姥切国広的眼睛,发现对方的眼睛是一种温和的祖母绿,出奇的剔透,这和三日月宗近想象的不大一样,并没有尖锐的东西,山姥切国広的眼眸是温润的。

大概这个孩子也有着一颗温柔的心吧。

这么想着的三日月宗近显得愈发耐心。

 

飞快别过目光的山姥切国広却缄默了。

“那时候在想些什么?是觉得茶具太贵重了,赔不起吗?哈哈!”三日月宗近难得说了一句冷笑话,可是听的人不领情。

“……不是。”山姥切国広趁着三日月宗近不注意,已经把被握着的手给抽了回来,明明躺倒的是手指和手心,此刻发烫的却是手腕。

“那是什么?”三日月宗近也发现山姥切国広把手收走了,一只手莫名其妙会觉得空荡荡的,于是搭在山姥切国広的肩膀上。这样看起来是不是比较亲近学生了,三日月宗近有点自得地想,自己是一个和学生称兄道弟的好老师啊。

可惜对象是向来恨不得和人群远远隔开的山姥切国広。

三日月宗近感觉到山姥切国広僵着身子,这让他很挫败。在所有人面前都奏效的办法唯独在自己欣赏的课代表面前失效,这可真是讽刺。

 

而山姥切国広死死低着头,手指交缠在一起,踌躇的样子像是在下一个天大的决定。

“老师。”

万不得已的时候,这个时候远远没到,但是他却忍不住了,要说出一个秘密。

“嗯?”三日月宗近微笑着,目光温柔。

“我天生……要比别人,都要迟钝好多。不是脑子。”山姥切国広难堪地讲,“学习上不会,只是生理上……不论是痛感,还是其他感觉,都很慢,像是别人都到站了,而我却被留在车上一样,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到我要去的地方。”

三日月宗近静静地听着,手抚摸着山姥切国広的露出来的头发,像是在鼓励,又是在安慰。

“可能是病,但是又查不出来……去了很多医院,但是医生说,这可能是我神经的原因,但是……医生说,不是很严重的话不会影响生活。我也确实不是特别严重,至少我知道被水烫到是什么感觉,只不过比较慢而已。”说到这儿时山姥切国広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看得三日月宗近心口微微发疼,“小时候去学剑道,被夸赞为难以想象的英勇,其实都是那时候觉得不痛,所以才会英勇上前……但都是假的,如果我跟别人一样感觉正常的话,我根本不会那么拼命。”

“怎么会?”三日月宗近理了理山姥切国広额前的乱发。目光中山姥切国広眼眶通红,却执意不肯落下泪来。

“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有这种病,是我的哥哥因为我的关系受伤才知道的,他没有怪我。”山姥切国広继续诉说道,语气反而变得轻松起来,带着这个年龄的少年不该有的灰暗,“我这样的人,是会伤害家人的,他们会为我担心受怕,家人是不能选择的对吗?老师……我唯一能做的是不要再伤害其他人。”

“你父母和你哥哥都很爱你。”三日月宗近说出千篇一律的第一句话就觉得这番说教毫无意义,但是他本着有始有终的良好品德说下去,“如果是爱的话,是可以做很多事的,比如为你担心,这本身是一种甜蜜又折磨的过程。”

山姥切国広抬起头,祖母绿的眼睛望向他美丽的老师。

“血缘维系的亲情十分珍贵,如果你疏远他们,要比他们担心你所承受的折磨要多上百倍,你不要自以为是地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而想跟你做朋友的人被你的好意拒绝,也是自以为事的事。”三日月宗近被那样的眸子盯着,咳了咳后严肃地说道,“更加重要的是你这样也伤害了自己,你渴望的感情被你自己给拒之门外,不过是一种并不是十分严重的病……细细想来,还有几分浪漫呢!”

山姥切国広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比如那样摸到鲜花的感觉是不是可以很久,当别人收回去的时候,你的感觉还残留在皮肤上,如果是爱人的皮肤就更好了呢,拥抱爱人的感觉可以在地铁无趣的旅途中慢慢回味……山姥切同学,你没谈过恋爱吧?”三日月宗近不知道为什么就问出了那个让人羞赧的问题。

 

果不其然,山姥切国広猛地涨红了脸。

“有空的话,可以找一个漂亮可爱的女孩子相处一下哦。”三日月宗近点头,笑容怎么看都透着暧昧。

“不用了,老师。”山姥切国広摇摇头,坚定道,“老师,你叫我来有什么事?”

“这么快就回到了状态了,不愧是我的课代表。”三日月宗近松了一口气,那些肉麻的话即便是国文课老师说出来也很不好意思,总算让山姥切同学恢复正常了。

 

然而万不得已的时候……还有一些话不能说。

将讲义上的重点划出来以便同学们做好预习之后,山姥切国広走出办公室。三日月宗近将山姥切国広送出办公楼。

“有些事无法改变。”三日月宗近微笑着,还是如同皎洁明月,“然而有些事不会变,比如……”

“嗯?”山姥切国広将帽子稍微往后移,不然会遮住自己望着老师的视线。

“比如……你看鹤丸老师,还穿着他大学时吓人的衣服来吓人,这是他永恒的乐趣。”三日月宗近指着底下雪白的身影。

“鹤丸老师是很好的老师。”山姥切国広中肯地评价道。

“跟我比呢?”三日月宗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冒出这句没头没脑的话。

“你不一样。”山姥切国広这次没有用敬语,他抱着讲义走下楼梯,“再见,老师。”

他微微侧着头,扯起嘴角,弯着眉毛,那是一个真正的微笑。

三日月宗近是第一次看到山姥切国広的笑容。

秋日的微风一样,痕迹不够明显,却实实在在地拂过他的眼前。

 

“哦哦哦!可爱的国酱,今天也是那么可爱!发生了什么吗?”到楼底下山姥切国広碰到了鹤丸老师,他穿着雪白的衣服,而帽子则是丹顶鹤的头。

“吓一跳了吗?我今天的衣服怎么样!可以吓到很多人吗?”鹤丸老师注意到山姥切国広的视线在他的头上徘徊,于是低下头让山姥切国広看得更仔细些

“嗯,吓到我了。”山姥切国広点点头,微不可见扯起了嘴角。

 

“国酱居然笑了!笑起来好可爱哦——可爱——”

鹤丸老师和山姥切国広道别后,就穿着他用来吓人的衣服去吓下一个可怜的无辜路人了。

 

我笑了么?山姥切国広歪着头,那该是什么样子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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