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灯影将息

文/三尺霜寒

CP:压切山 

压切长谷部x山姥切国広

 

给JJ的大腿肉,神父x刺客AU……白令海峡的北极光很美丽吧?

 

今夜无月,风声猎猎,教堂最高处的钟声敲了十一下。

长谷部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堂的,他作为这个镇上唯一的神父,每天都要工作到很晚,今次也不例外。

“……给主剩一盏灯吧。”长谷部自言自语道,将第二第三盏灯给吹灭。而不如他所愿,突如其来的大风将最后一盏也给吹灭,连带着教堂高处的彩绘玻璃都哗啦作响。

 

是玻璃碎了,落到地上发出壮烈的声响。长谷部深吸了一口气,准确捕捉到空气中的一抹鲜血的味道。

撕拉一声划亮了火柴,长谷部将第三盏灯给点亮。光明很是渺小,只照得到一小寸天地,倒是将长谷部的面容照得纤毫毕现,眼瞳中现出两团火焰。

 

长谷部拿着烛台来到破碎的玻璃边下时想看个究竟时,有人先于他行动了。

 

“陌生人,这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来访之道吧?”长谷部被人用匕首抵住了喉咙,是那个擅闯进来打碎玻璃的狂妄之人。

“我要酒精和纱布。”那人的声音极低极轻,如果不是贴着耳朵说的,大概要消散于今夜的风声中了。

“你受了严重的伤。”长谷部可以闻到的血腥味愈加浓烈了,甚至他感受到有血滴滴答答地落到他的衣服上,顺着落到了教堂的地板上。

“废话。”挟持长谷部的年轻人脾气不是很好,他锋利的匕首要刺入神父的脖颈,相信他的手艺无比精准,不会多流一点血就毙命。

“你要的东西在告解室的抽屉里,钥匙在我的腰间。”长谷部举着烛台,他只看到脚下的影子……可惜看不到,因为光源在他手中,阴影都被藏在了身后。

“我走不动,你帮我去拿。”那个人又说话了,这回的声音清亮了些,原因也很简单,他将卡在喉咙里的血沫吐出来了,但是没能完全吐出来。

刺客最后粘着在口腔的残余回到了胃里——看似无害的神父反抗了,他将受了重伤的刺客撂倒在地,刺客的那口血就这样吞了回去。等刺客反应过来时,那把匕首已经在神父手中,神父的另一只手依旧把持着银色的烛台。

神父扯起嘴角微笑,蜡烛油就滴在躺着的刺客受伤的手上,大概是某种仁慈。刺客不发一语,连闷哼都没有。过长的刘海遮住他的眼睛,然而他依旧仰着脸望着神父。

 

“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长谷部的皮鞋踩在刺客巨大的摊开的斗篷上。刺客的斗篷是白色的,此刻明暗起伏,被踩住的部分贴在地板上,是极黑的暗,“但是主说,你不能这样死去……可怜人,等等吧,我为你找一瓶酒来。”长谷部起身便走。

“给我留一盏灯。”一直不说话的刺客请求道。

“不行。”长谷部摇头拒绝,“没有灯,我看不到光明。”

“那儿有多余的蜡烛。”刺客道,他紧抿双唇,大概是极疼。

“好吧,我的主刚刚跟我说,答应你的请求。”长谷部折到神台边上,将两盏灯都点亮,教堂现出了隐隐约约的全貌,“这样可以了吧。”远处的神父问询躺在碎玻璃边上的刺客,语气是奇异的欢快。

刺客闭上眼,听到神父踩着地板的脚步愈来愈远。他深吸了一口气,试着挪动四肢,但是动不了,刚刚神父撂倒他的那下可能把他的骨头给打折了。真倒霉,刺客睁开眼,望着边上完整的彩绘玻璃……为什么任务成功后不去隔壁的民居,非要跑教堂来,还遇到一个不好欺负的神父。

 

不容得刺客多想,皮鞋踩着地板的声音逐渐近了。那个奇怪的神父回来了。

长谷部拿着一瓶酒和破旧的纱布以及一些碎棉花走过来,他蹲下去,稍微检查了下刺客的伤势,但后者任凭他拿捏,一副完全放空的状态。作为回报,长谷部略带不爽地将棉花重重按在了刺客手腕的伤处。

刺客理所当然疼清醒了,他回过神,瞪着眼睛埋怨道:“你有病吗?”

“你在想什么?”长谷部十分粗暴地为受了重伤的刺客包扎,将他脱臼的骨头一一给接回去,并没有骨折。

除却拿过匕首的手腕被接回去的那一刹那,刺客发出了些微呻吟之外,其余时候,刺客一句话都不说。

“你在想什么?”长谷部第二次问,他将酒淋在沾满血的伤口,清洗和消毒一并做了。

但这次刺客回答了他,他眨眨眼睛,不假思索道:“在想主。”

“你是信徒?”包扎的力度轻了些,长谷部轻声问道。

“我足够强大,于是我只信自己。”刺客回答道,他动了动手腕,手指已经可以活动了。短暂的沉默后,轮到刺客问神父:“你的主是什么?”

“上帝?天神?旨意……创造我的父亲。”长谷部的声音十分飘渺,于黑夜中像喃喃低语的幽灵。

“啊,连你这么强大的人,。”刺客轻声笑道,“灵魂也是孤苦无依的啊。”刺客很少笑,他低沉的笑仅仅一声,便落到了光明的边角,溅出了金色的碎片来。

“我同我的主在一起,一秒也不曾分开。他指引我,寄管我的灵魂,给我以世间最为深刻的爱。”长谷部笃定地说,“所以你说得不对,我的灵魂怎么会孤苦无依呢?”

刺客不再反驳,他深深地望了神父一眼,似乎是怜悯的,又似乎带着微薄的对待寒风一般的爱意。他累极了,于是他又闭上眼。

混沌的意识将他拉离现实,光明也离他越来越远。

 

过去了不知多久,刺客觉得自己是睡了一觉,神父轻声的呢喃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长谷部将刺客身上最细微的伤口都处理好,除了要处理脸颊上的小伤口被刺客拒绝了——睡醒后的刺客被长谷部半扶着坐了起来,披布下的阴影更加深刻,他推开长谷部的手:“脸上不需要了。”

“但你……其实也是害怕黑暗的吧。”神父望着刺客,诚恳地确认道。

“是的。”刺客干脆地承认,“所以我面对它。”暗夜中潜行的刺客,用匕首和其他一些东西收获别人的生命,赚取足够的钱财,这便是他存在的意义了。

“但我并不害怕。”长谷部坐在边上,他语气虔诚,仿佛捧出一腔热忱,“我热爱黑暗,如同热爱光明。”

刺客不置可否,他偏过头,将披布拉下来些。以神父的角度,只能看到白披布遮住的侧脸。

狂风自两人头顶刮过,将远方那两盏烛火吹得几近熄灭;而两人身边的这一豆幽光,却安然无恙地跳动着。

 

“我去把灯熄灭了吧。”长谷部站起身子来,却被一只手拉住了。刺客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他用视线示意他去,长谷部点点头。

刺客拖沓着他不甚灵敏的身体,走到神台前,将两盏灯都给吹灭了。

“你不该熄灭两盏灯,有一盏灯留给主看向尘世。”长谷部说,他有着神经质的强迫症,他划亮火柴将蜡烛重新燃起,“在某一片刻,主一定觉得眼前黑暗极了。”

“你的主也不能看透黑暗吗?”刺客冷笑道,语气讥讽。

“熄灭这盏吧,这盏本用来看清彼此,今夜萍水相逢,并不需要。”长谷部托着第三盏烛台,拿到刺客面前。

刺客拢起披布的一角,让它不至于被火烧到。他吹灭了一直陪伴他们的第三盏灯。

 

“我天亮就走。”刺客坐在神台下,意思是他要在这儿待到天亮。

“十二点钟声为何迟迟不响?”长谷部疑惑道,“我去钟楼看看。”

“嗯。”刺客闭着眼,打算睡了。

 

不久后,刺客被迟来的十二声钟响给震醒,最后一声结束在哒哒的脚步声中。

神父坐到刺客边上就在下一刻,刺客显然不怎么喜欢和相识了一个小时的人靠得那么近,于是他悄悄地往一边挪了下。长谷部闭着眼,当做没有看到。

 

“你的眼睛是碧绿色的,让我联想起家乡。”许久之后,刺客躺着都要入眠的刺客,长谷部突然说。

“嗯。”刺客也不知道是否明了这句话的实质内容才回答,还是单纯出于本能地回应。也不知道他是否明了神父在刚刚沉默的时刻中,侧过头努力观察了自己披布下的模样……长谷部只看到一双碧绿的眼睛。

 

黑夜沉默静谧,风依旧大极了,但神台底下,是尤为避风的场所,哪怕玻璃破了大口,风也吹不到这边。

 

这夜的后半夜下起了雨,因此清晨来得尤其晚。

第二日,雨一直下,大陆的雨季拉开了帷幕。照旧最后一个离开的长谷部,收到了一份无名的黑色信笺。

 

里面有一串宝石项链,和一张写着字的纸条。

“……用以抵扣酒和纱布,蜡烛和火柴以及玻璃修缮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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