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olvere 02
文/三尺霜寒
CP：三山
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国広
设定是植物学家三日月和图书管理员山姥切，现代paro，科普感谢vv
这回稍微写得萌了一点【大哭，多不容易啊，爱爱我好吗？
雨前的绿意浓到滴出水来，滴答一声，像梦中久远的石炭纪，一只无辜的昆虫被一滴雨兜头淋落，就落到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黑暗中。
山姥切国広没有接三日月宗近的话，他将钥匙收到包里，走到三日月宗近的身边。
“是因为看到我的图书证上的名字了吗？”三日月宗近歪着头，将猜测说出口。
“职员表。”山姥切国広抬起头望着三日月宗近。
“哦，是的，我应该是在门口挂着的职员表那儿看到了你的名字。”三日月宗近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山姥切国広说的是什么。
山姥切国広顿了顿才说：“哦，走吧。”
“是啊，要下雨了。”三日月宗近抬起头，好像是为了验证他说的话是正确的，一滴雨落到他的脸上。而即使如此，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何，并没有加快脚步。
三日月宗近一直试图和山姥切国広搭话，但大部分的话语好像是落到深渊中无法得到明确的回应，于是连他都慢慢沉默了。雨渐渐下得大了，而路灯齐齐亮起，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小道往前走着，一切静谧无言，唯独风声。
路边是成排立着的栾树，花朵还未红欲红，有些落在地上，像极了青黄色的灯笼，山姥切国広的鞋子不小心踩到一只，发出了咔哧的声响，与此同时是他忽然加重的呼吸声。
山姥切国広似乎有点紧张，小声地问着旁边的男人：“你不说了吗？”
“啊？”三日月宗近大约也在走神，但他的笑容很快泛起，“你想听什么？”
“就你刚刚说的……就好了。”山姥切国広点点头，拉了拉兜帽底下的绳结。
“过雨云的形成原理似乎很无趣，我们来谈谈那本书吧？”三日月宗近宽容地笑道。
“《浪漫的演化》？可我才看到第二章。”山姥切国広吐字清晰道。
“没有关系的。”三日月宗近笑着说，“哈哈，我可是被我的学生称作移动的植物百科全书哦。”
“紫色的地球，似乎很不可思议。”山姥切国広低声说，“后来就变成绿色了……感觉，很奇妙。”
“我去过肯尼亚南部，那里的盐湖正如书中所说，是深紫色的……我望着一望无际的深紫色的湖，就像看到三十亿年前的地球一样。”三日月宗近回忆道，“说起来你不会觉得有些事玄之又玄吗？比如我们暂时还不能回到三十亿年前的过去，但是地球总能将它的历史保存极小的一部分，让我们看到。”
“巨型的标本陈列室？”山姥切国広好像是要笑了，他偏过脸，拼命抿着嘴唇。
“这么说来也没错。”三日月宗近的微笑扯得更大了些，他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说不定我们也正在变成标本。”
“骨灰是不能用作标本的。”山姥切国広反驳道，他转过头看着三日月宗近。
“但我早就签了遗体捐赠协议书，不只是我，我的学生也都一起签了。”三日月宗近愣了愣，随即拍了拍山姥切国広的肩膀，“不然你也跟着我一起签了吧，做一具标本，说不定一场末日后，我们就一起被留存了下来……新生代的古化石，说不定还是邻居呢，他们大约很高兴，因为在我身边又挖出了一具骸骨呢。”
“我不要。”山姥切国広摇摇头，他将兜帽遮得严实了些，语气低落了下来，“我还是宁愿烧成骨灰，埋在地底最好了。”
三日月宗近当然是开玩笑，却没想到青年这么认真，他低笑道：“反正灵魂都是归于一处的，你看啊，我们都变成氧变成氢变成各种金属，最后都回到自然之中……下回我们遇到的时候可能是被一棵树吸收了。”
“那时候我们早就不存在了。”山姥切国広吸了吸鼻子，他可能是被凉风吹得有些感冒，也让他说起话来像是撒娇，但语气里没有半分这种意味。
“……是的，我们早就不存在了，如同紫色的地球，也早就不存在了。”三日月宗近觉得青年的语气很可爱，他忍不住摸了摸山姥切国広的兜帽，果不其然被后者闪躲了。
“雨……”山姥切国広躲开三日月宗近的动作之后走出了栾树的遮挡范围外，才发现雨已经下得有些大了。要是有伞的话，可以听到雨在伞面上的声音。但此刻他们在无遮无挡的天地之间，却也听到了雨打在叶片上的沙沙声。
“你是绵羊吗？”三日月宗近好笑地说。
“什么？”山姥切国広声音放大了问。
“只有绵羊才这么害怕下雨啊，下起了一点点雨，牧羊人就必须让它们回家。”三日月宗近在说一个流传已久的笑话，他满意地看着山姥切国広站直了身子，露出兜帽间一小截脖颈来。
“我不是。”山姥切国広大概有些生气了，他挺直了脖颈，走在前面。
一道闪电就落到两人面前的大楼天空高处，三日月宗近很明显地可以看到山姥切国広的身子颤了下，但对方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往前走着。三日月宗近加快了脚步，在雷声哗啦而下的时刻及时把山姥切国広的耳朵捂住。
“我刚刚计算了下……”三日月宗近望着天空，假装没看山姥切国広发抖的身子，“根据光速和音速的传播速度，还得估计一下距离……下回，不要走得那么快了。”
“抱歉，让你见笑了。”等山姥切国広稍微镇定了下来，他果断地拨开三日月宗近的手。
“雷电多么伟大啊。”三日月宗近十分理解地说，“生命也许就是在雷电的催化作用下产生的，但也许正因为它所蕴含的强大能量，很多人都本能感到害怕，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和他们说的不一样。”山姥切国広有些吃惊地回答，“我从小被教育，男人不应该害怕任何事物。”
“哈哈哈，即便是我，也是有害怕的事物的。”三日月宗近笑着说，似乎并不以此为耻，他突然底下声音说话，“来，你想知道答案吗？凑过来些。”
山姥切国広疑惑地凑过去，三日月宗近在他耳朵边上轻轻说了什么。然后二者都保持了宝贵的沉默。
“三日月，你不要为此……感到自卑。”山姥切国広咳了咳，得到了对方微笑的回应。
“还好不是生活在三叠纪。”三日月宗近苦恼地说，“还好生活在这个时代。”
“但是可以看到很大很大的蜻蜓。”山姥切国広比划了下，他的手指正好指到路灯，“也可以看到琥珀形成的瞬间呢。”
“说到琥珀……”三日月宗近想说什么，但是被突如其来划过的闪电打断了。
山姥切国広这回镇定了很多，他已经捂好耳朵等待雷声。三日月宗近的目光柔和了些许，在对方捂着耳朵的时候也将手覆了上去。山姥切国広的手跟他比起来小上一点点，但不能完全包裹……像是芭蕉叶将里边的叶子卷起来一样。三日月宗近走神地想，连那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都没听到。
而山姥切国広却听到了，却出乎意料的渺远，不够真切。也许是被三日月宗近的手捂住了，雷声传到他这儿像是被过滤了无数遍，隔过了无数山林，穿过了无数岁月才传到他耳朵里。说不定这是远古那次意义无比巨大的电闪雷鸣的……回音。
他是第一次站在世界之外听到这个声音。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