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山夜既明

文/三尺霜寒
CP:鹤山

鹤丸国永x山姥切国広
我说是鹤山就是鹤山,看起来像山鹤也是鹤山(。)
风花雪月你,第四篇。

墨俣,夜。
风极大,森林中簌簌声响不绝于耳,山鬼夜鸣,青火摇曳。

“那些是萤吗?”山间小路中,萤丸小声问道。
“不是流萤,是鬼火哦。”笑面青江低声笑道,“是人死后的魂魄在燃烧哦。”
同田贯正国只偏头看了一眼,就完全不在意地移开了视线。
“人世间也有鬼存在吗?鬼火不如长明之烛火能让人看清路。”太郎太刀抬起头,“……今夜无月。”
“不管是什么,斩掉就好了吧。”走在最前面的山姥切国広拂去沾到刀上与手间的露珠,露水将他的白色披布沾湿,裤腿也沾满泥土。

“……大约下过雨。”站在身后的鹤丸国永思索道,他顺手将山姥切国広披布的一角拾起,“这么湿润的天气居然有鬼火,真是不可思议呢。”
“鹤丸先生似乎对此很了解,或许只有这边下雨了,那边没有。”笑面青江用颇好奇的口气说道。
“毕竟我是从坟墓里沉睡过的刀啊。”鹤丸国永回答道,“少有的清醒时刻会来到地面上——”

刷啦——
鹤丸国永的话语被打断了,火红的光将鹤丸国永闪光的金色搭扣给刺破。说时迟那时快,站在前面的山姥切国広已经拿刀格挡,不让短刀前进半寸,替鹤丸国永挡过了这次攻击。
“……鹤丸,不要分神了。”山姥切国広一边将缠着的短刀搅成粉碎,一边低声提醒道,语气里有苛责的意味。
“哦,抱歉抱歉。”鹤丸国永语气中带着笑意,眼里却没有笑意了,“哎呀哎呀,队长只会这样对我说啊。如果换作其他人……”
山姥切国広不理会鹤丸国永的胡言乱语,已经摆好战斗的姿势。

“……等等,这好像不是普通的敌刀,是检非违使。”萤丸蹲下来检查了短刀的残骸,“真的是!”
“大半夜也如此尽责呢。”笑面青江笑道,“这回是谁负责侦查?”
“是我。”鹤丸国永举手说道。
“你先把布放开。”山姥切国広这才发现鹤丸国永在他身后帮忙提着布,想必之前被短刀偷袭无法回手也有这个原因。他语气放得和缓了些:“去吧,小心点。”
“嗯。”鹤丸国永看了看山姥切国広一眼,放开手中的布,提刀就走。

夜色深沉,风慢慢吹起衣角,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中间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其他人都严阵以待的时刻,只有山姥切国広披布下面色如常。大家松了口气,踏着草丛归来的是鹤丸国永。
“抱歉啊,天太黑了,我看不清阵型。”鹤丸国永大方地说道。
这也是意料之中,检非违使不比普通的敌人,而且又是无月的夜战,侦查起来也比平时来得难上许多。
“那就横队吧,大家有什么意见吗?”山姥切国広问道。
其余人没有提出反对。

大家摆好横队阵型。先上的是笑面青江,因此第一个发现形势不利的也是他,他的刀正中敌方刀装,只听到咯哒一声,敌方刀装碎裂。“身为鹤居然看不清鹤翼阵。”退回来的笑面青江有点吃惊地说。
“……但来不及改阵型了。”山姥切国広决定道,“就这样决战吧。”

“……这个冷笑话可真冷。”鹤丸国永对笑面青江说道,“您不也是斩了女鬼的刀吗?但是未必能看清暗夜中的魑魅魍魉吧?”
话音未落,疾行的风带动白色披布,遮去一闪而过的寒光又遗漏出分毫,山姥切国広的刀刺破敌方刀装一并刺中血肉,拔出的时候热血泼洒。
“呀,这真美。”鹤丸国永道,他摆好战斗姿势,锋利的长刀越过身侧,仿佛要随时砍下来,“可惜光线太暗,看不清是哪样的英姿。”
“击斩——”同田贯正国照例兴致满满,越过和敌方对峙的空当地带,迎面而上,但似乎只打到边角,手中的刀再回转时已经来不及了。敌方的大太刀打破封锁,气势汹汹而来。
刀刃所到之处血气弥漫,又是电光火石间,萤丸已将敌方大太刀斩于刀下。

鹤丸国永听到站在前边的山姥切国広一声闷哼。但他随即提刀要上,在披布又要闻风而动之时,眼前突然有了阻挡之物,他喝道:“让开!”
“轮到我了,队长。”鹤丸国永拦在山姥切国広面前,他的神色出乎意料凝重,话里已经没有笑意,他将刀立于身前,从敌方胁差侧方而下,连带着刀装和刀身一并斩落。
鹤丸国永闭眼,避开迎面而来喷溅的鲜血,没能避开的刀装碎片割伤了他的脸。“我现在觉得,别人的血……也很脏。”鹤丸国永喃喃道,敌刀的鲜血在脚边汇集,而握刀的虎口微微发麻。

又是几个回合,最后是太郎太刀和笑面青江一同收拾了余下的敌人,满地狼藉中捡回了一把短刀。
清点了一下队伍情况,并不十分乐观。尤其是山姥切国広,刀装几乎碎裂了,而敌枪越过刀装,将他的一边肩膀捅了通透。而其他几位也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我没事。”山姥切国広闷声道。
“你需要手入。”鹤丸国永担忧地说,他伸手摸到一手湿润。
“鹤,那些不是我的血。”山姥切国広反手握住鹤丸国永的手。

“所以队长,还要继续吗?”笑面青江问。
山姥切国広的“继续吧”和鹤丸国永的“回去”是同时说出口的。
“除了我之外的五个人投票决定。”山姥切国広决定道。
最后只有鹤丸国永一个人同意回去。
“现在回去的话很不像样吧,到时候我们稍微护着队长就好了。”萤丸说着就走到前面来。
“不会再出现刚刚那样的失误了!”同田贯正国对之前没能解决敌人十分自责。
笑面青江和太郎太刀也赞同继续走。
“我没事,鹤。”山姥切国広放开鹤丸国永的手,“走吧,别磨磨蹭蹭了。”

之后的路程都还算顺利,普通的敌人对他们来说不算话下。但再次遇到了检非违使,这回侦查的是笑面青江,这回还是鹤翼阵。
“迎战吧。”山姥切国広的脚步由于受伤停滞了些许,后背很快传来了坚实的触感。
“别跑那么快嘛,队长。我总觉得好像被包围了。”鹤丸国永的后背靠着山姥切国広的,“这边的敌人交由我。”
“嗯。”山姥切国広举着刀,雪白的披布沾满不知道是谁的血。那些血也沾到了鹤丸国永的身上。

开始来的是比较容易躲过的远战,噗噗几声,箭便被躲过。接着是一把胁差直冲而来而来,检非违使有着壮硕的身材,仿佛小山一般立在面前,而且极为安静,冲过来时只听到风声。
铿地一声,山姥切国広无法躲开也不能躲开,只得举刀硬扛。强大的冲力让他直要后退,但终究没有后退。鹤丸国永用他略显瘦削的身躯替山姥切国広抵挡了这波冲力,让他得以回击,将敌人斩于刀下。这时刚刚装作侧身躲开的鹤丸国永也冲出去从底下偷袭了对面持打刀的检非违使,没能完全打倒,但明显摇摇欲坠了。这边的山姥切国広替鹤丸国永补了最后一刀,扑哧一声直中心脏,小山似的检非违使倒下去时血也同小河一般流了一地。
“做得不错。”鹤丸国永的脚都要埋入血河中,一身纯白的白无垢也染上血红。
“彼此彼此。”山姥切国広低声道。

第一波攻击结束了,但肃杀之气还未完全散去。
“大概还有埋伏。”太郎太刀将由他负责的部分扫清了,其余几人也都完成了相关任务。

风变小了些,小道边上的树林犹在晃动。尖利的夜枭长鸣划破寂静,紧接而来的是从头顶而落的杀气,一截枪从一侧的树林杀出,恰好捅向山姥切国広无法抽刀格挡的死角。山姥切国広咬着牙闭眼,但预想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却可以敏锐地听到血沿着他的衣服滴滴答答落下来。
是鹤丸国永的肩膀,枪刺破他的肩甲,血就是从这儿流出来的。
“……啊啊,谁准你们碰他的?!”鹤丸国永空手抓着还插在他肩膀上的枪,另一只手上的刀刷拉两下划开敌人的胸膛。
山姥切国広这回没有闭眼,温热的血却没能洒到他脸上。
“很脏。”鹤丸国永在他耳边轻声说。他用身体为山姥切国広挡去这波激扬的热血:“我的话,不必担心,沾满血的鹤才是真的鹤啊。”

“谢谢。”山姥切国広自知这不是逞强的时候。尽管刚刚鹤丸国永为他挡去大部分的攻击,但敌枪的冲力使致他本就破碎的刀装完全碎了。
“让我也保护你一次嘛。”鹤丸国永咽下半口血沫,笑道,“虽然情形有点狼狈。”
“并肩作战足矣。”山姥切国広擦掉眼下的血,冷言道。

月已升起。
两个不再雪白的身影背靠背于冷月下,凉风阵阵,似乎还下起了小雨。这可真稀奇,远方有月,但此刻有雨。两把刀刃交错,血水挥洒,将面前的敌人一一斩尽。两人之前从未如此配合过,但也仿佛相生相合一般。
有血洒到鹤丸国永眼角,像是被划开的口子,一滴雨正好淋落。深藏于鹤丸国永本体之中战斗的血性被完全激起,真剑必杀前他露出一个冷笑,仿若恶魔临世。

雨停之时,一切都结束了。山夜有雾,而高高在上的弯月俯瞰尘世,将黑暗照亮。
鹤丸国永露出他苍白的侧脸,而山姥切国広则扯起破碎的披布,将一切光明都遮了住。
“这样可不好啊,队长。我们一起看看后半夜的月亮吧。”鹤丸国永凑过来,拉开山姥切国広的披布,捧起他的脸,顺着眼角下凝固的血迹舔了下去。

“这好像……是一把新刀。”不远处是笑面青江的声音。
“带回去给审神者吧。”山姥切国広隔过半条山路同笑面青江说,他推开将嘴唇移到其他地方的鹤丸国永,“喂,有人在呢。”
回答他的是一个热吻。

直到萤丸啪嗒啪嗒跑过来,把新刀递给队长,将这个吻打断。萤丸啪嗒啪嗒跑回去,似乎听到了刀剑搏斗的声音……但,敌人不都已经消灭了吗?

一刻钟后,月完全从东山升起。
一轮皎皎明月,月色浸满山林,林间泉水潺潺,露水和夜花一同发光,与先前来时完全不同的景致。
不同的还有因为受伤落到队伍最后的鹤丸国永和陪伴他的也受了伤的队长山姥切国広。
“我说……”鹤丸国永笑道。嘴角有伤,扯起来发疼。
“说什么?”山姥切国広冷着脸,大概还在为鹤丸国永先前的行径生气。
“别一直板着脸嘛,笑一个。”鹤丸国永做了个鬼脸。
“……”山姥切国広抱着刀不理他。
“那我笑一个?”鹤丸国永绽出一个笑,又因为疼痛生生止住了。
为了闭住这个混蛋的嘴,山姥切国広扯过披布遮住魑魅魍魉和昭昭月色的窥视,探头在鹤丸国永嘴角轻轻一碰。
“……今夜月色如此明亮,真是吓我一跳呢。”鹤丸国永愣在原地。他摸了摸嘴角,没有血。

大概是落到了另一个人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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