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点萤
文/三尺霜寒
CP：萤山萤
恭喜萤总满级，咔哒咔哒。
萌萌和vv想看的！030
山姥切夜战归来，只受了轻伤，因此只在水池边上洗了洗，并不打算直接手入。
在走廊上，山姥切遇见了正从窗里边往外跳的萤丸，他的手按在窗户上，正要往下跳。
“我抱你下来吧。”山姥切提着刀在一边说，“底下很滑，你会摔倒。”
萤丸偏过头看到了山姥切，虽然夜里很黑，但那块白布，实在是太过明亮了。他摇头拒绝道：“我自己就可以。”
山姥切点点头，默许了。萤丸也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十分轻巧，只是落地时右脚稍微滑出去了一些。
“要去哪儿？”山姥切难得地主动问询道。
“山姥切，陪我一起把这些萤火虫放了吧。”萤丸并不叫山姥切队长，他从地上直起身子来，手中拿着的东西微微闪光，“国行和国俊都睡了。”
“这么多萤火虫？”山姥切注意到萤丸左手上的纱布布袋，闪着温柔的绿光。
“……主上说，想试试看什么囊萤映雪，我和鹤丸就帮她在草丛中抓了很多，药研给她找了纱布包起来。最后她说不如一盏灯笼明亮，让我把萤火虫放了吧，她还是点灯工作吧。”萤丸用特有的介于孩童和少年之间的腔调说。语气没有任何起伏，既没有抓萤火虫时觉得辛苦的抱怨，也没有最后要放掉萤火虫的释然。萤丸的语气里什么都没有。
“那是因为没有雪。”山姥切皱着眉头说，“雪和萤，如何可以共存呢。”
“不啊，主上说，囊萤映雪是两件事。”萤丸不紧不慢反驳道，“也许囊萤不够亮，雪光会很亮呢。不过没有验证过，我不知道。”
“哦，这样，用不到的话，那就放掉吧。”山姥切不知道再该说什么，于是他提着刀，往前边走去了。
“等等，山姥切。”萤丸在后边走得有些慢，山姥切停了下来等他。但山姥切发现，萤丸比在战场上走得快了一些。
“你们在哪里抓到的？”走到草丛中的山姥切问，“这儿吗？”
“这里有五只。”萤丸说。他小心地打开布，数了五只放到手心里，等他张开手掌，淡绿色的光就飘飘悠悠远离了。
山姥切有些惊奇，但并没有说什么。他跟着萤丸走到了湖边的草丛里，这儿有三只，萤丸将这三只放生时，有一只萤火虫就落到了山姥切的披布里，山姥切如何抖落也抖落不掉，最后是他蹲下身子，萤丸替他亲手摘除的。
“可以飞的时候就飞吧。”萤丸将那只萤火虫放到了一束生长得正好的芦苇上，它一闪一闪，一下子不见了踪迹。
“然后呢？”现在是山姥切拿着纱布包裹的萤火虫，他的手比萤丸大，可以虚虚搂住，不至于闷死，也不至于飞走。
“桥左侧，是鹤丸抓的萤火虫，我不知道他抓了几只。但我在樱花树下抓到了七只，还有其他零零散散的，都是路上的。”萤丸拨开浓密的芦苇往回走。
正如萤丸所说，一路上都是流萤，放生的那几只，在这一片点点绿光里，根本微不足道。
“我把这七只放掉了。”山姥切数出了七只，像萤丸一样把手放开，浅浅绿光从一团渐渐四散，如同盈盈鬼火，或是冷色流星。山姥切静静看着，直到这些绿光完全脱离了视线，重又回到山林草木中去。
“很漂亮吧。”萤丸仰着头，轻声说。
“是啊，萤，是很漂亮的。”山姥切回答道。
“很漂亮所以才带你看。”萤丸的话里带着天真活泼的笑意，仿佛真正的小孩一般。
山姥切这才发现萤丸哪里不一样，没有背着那对他来说过长过大的大太刀，完全是跟短刀一样的小孩子嘛。
只是萤丸很快收住了微笑，有点忧伤地说，语气还是没有起伏：“夏天，要过去了啊。”
“嗯，过两天会下雨。”山姥切望了望头顶璀璨星空。
“去桥下吧，看起来还有三四只的样子。”萤丸已经迈开步子，走在前面了。
山姥切自然跟着，只是路上，眼前遇见一点绿光。原来是指缝间不小心溜出了一只。走到桥边时，山姥切如实说了，萤丸说没关系。
“可是之前都数好了。”山姥切有些愧疚。
“我希望一切可以恢复原状，尽一切可能，做不到的话也没有关系。”萤丸说，他的声音依旧天真烂漫，话里却不是如此，“没有关系。”
“那什么有关系呢？”山姥切忍不住问道。
“……有关系啊，”萤丸语气落寞了片刻，“比如，这些萤，最后都无法回到山川流水之间，回不到花草树木里。再也不能在夏天的夜晚发光，再也不能死在一个秋日的清晨。这些是有关系的。”
“不是每一件事都能善始善终。”山姥切迷茫道，“做不到怎么办？再有关系也无法做到。”
“可是山姥切，世界上很多事，都不是这样吗？”萤丸将山姥切手中的纱布拿过抖落，绿光围绕他在身侧，一时间徘徊不去，终又飞走，“所以是尽可能啊，许多事，就只是尽可能而已。”
“也许吧。”山姥切望着慢慢远去的流萤。
“喜欢也是啊，尽可能去喜欢。喜欢战斗，喜欢吃樱花饼，喜欢别人……喜欢自己，每一样都是尽可能而已。”萤丸忽然微笑起来，大约是第一次在山姥切面前笑，因此显得格外灿烂，“……萤的话，都在尽可能做呢。夏日的萤，就像秋日的霜，冬日的雪一样，都是如此短暂。”
“……再短暂也是美丽的。”山姥切报以微笑，“一刻也是美丽的。”
“山姥切。”萤丸突然凑过来说，“啊，我发现你的眼睛里也有萤呢。”
是天上星子，是遥远烛火，是眼眸波光。
是两三点萤。
许久后，山姥切听到萤丸嘟囔着说：“我特意等你回来放。”
语气是他一贯的无波无澜，如同水一般无色透明，只是话尾如同从山姥切手中溜走的那只萤一般，也要透出隐隐绿光来。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