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Evolvere 08

文/三尺霜寒
CP:三山
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国広


设定是植物学家三日月和图书管理员山姥切,现代paro,科普感谢vv,久违的更新,有人还记得这篇吗?
终于写到了最想写的意象了(・3・) 

“可是……”山姥切国広还想说什么,却被三日月宗近打断,对方睁着那双深蓝色的眸子,里边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
“至于你说的,我们才认识了一天。这要看时间的刻度啊。”三日月宗近将手放在山姥切国広的肩膀上,正视着他的眼睛,“如果是蜉蝣的话,朝生暮死,一天就是它的一生了。”
“可是,”山姥切国広清了清嗓子,反驳道,“那是蜉蝣的成虫,实际上蜉蝣羽化之前的稚虫要在水中生活好多年呢。”


气氛停滞了片刻,三日月宗近偏过头低声笑了起来。
山姥切国広疑惑道:“为什么要笑?”
“我总算明白和我的朋友聊天时,他们的感受了。”三日月宗近举起一只手轻擦眼角,唇角不断弯起,“可能是只有理科生,才能明白理科生的浪漫吧。”


山姥切国広一头雾水,三日月宗近在他面前把那本书翻了开来:“上回你说你看到第二章了?”
“是的。”山姥切国広回过神来。崭新的书页在三日月宗近手间翻动,翻过紫色地球,翻过深绿海藻,停留在一大片茂密的桫椤树上。
接着三日月宗近垂下眼睫,好似短暂的叹息,他雪白的手指划动纸张,于是又翻过去了一章。
两亿年过去,沧海桑田都不足以形容这两亿年,但仅仅是几毫米的铜版纸的距离。
“第三章,种子植物。”三日月宗近优美的声线念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山姥切国広的眼前一瞬间闪现出鸟语花香的景象,那是动态的电影,安静的森林中,忽地有一棵树开了花,蜜蜂和蝴蝶,接着是一只蜂鸟落到花间。
“种子植物包括了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山姥切国広轻轻咳了咳,“裸子植物最早出生在古生代,比最早出现的蕨类植物,要晚了接近半亿年,但说盛行的话,裸子植物晚了蕨类植物一亿多年。”
“像是迟到了一样。”三日月宗近一侧的刘海落下,“姗姗来迟,是自然的安排。”
“裸子植物之后是被子植物,是开花植物。”山姥切国広的手按在书页上,将属于裸子植物的几张翻过去,攀登上高参入云的美洲红杉,轻嗅泛有清香的单叶松,抚摸白果树的叶,又过去了一千万年。


“你知道最早的开花植物是什么吗?”三日月宗近将手从书上抬开,方便山姥切国広翻书。
“是什么?”山姥切国広的手指正好放在一朵夹竹桃上。
“在一个叫新喀里多尼亚的地方,那儿有一片丛林,有一种叫做无油樟的植物, 它无忧无虑地长着,如果不是被吃掉的话,它将一直这样长下去,就跟在一亿四百万多年前的地球上差不多。”三日月宗近缓缓道来,“那时候的地球到处都是绿色,无油樟也是绿色的,它可能觉得只有绿色太寂寞了。”
“单色的确单调,多样性才是生物发展的方向。”山姥切国広附和道,“姹紫嫣红的春天多么美丽。”
“无油樟也这么想,那棵无油樟树,觉得绿色真是太无聊了,仅仅是它自己的想法,这就像是我们决定周末要去郊游一样。但自然就神奇在这里,没有什么事情的发生是空穴来风,也没有什么事情的发生是毫无理由毫无意义的。每一件事都是很长的完整的链条上的一环,自古到今,都是如此。”三日月宗近微笑着,他感叹道,“就连我们此刻的相遇,都是链条上的一环。我不相信神明,但相信宇宙和自然的天理。”
山姥切国広不自觉地将一些事情连接起来,颇赞同地点了点头:“万物都有因有果。”


“无油樟说不定以为只是自己一时起意,它在一个温暖的天气里突变了,细胞中的遗传物质发生一种改变,于是它就开出了一朵白花,这跟我们到达了郊游的目的地坐下来一样。但那是多么伟大,那棵无油樟是不知道的,那是地球上第一朵花,是漂浮了四十多亿的地球开出的第一朵花。”三日月宗近讲得好似他亲眼见证那棵无油樟树开花一样,“你想想看,一大片一大片的无垠的绿中……”
“那是绿中唯一一点的白,绿叶与白花,”山姥切国広非但没有觉得三日月宗近的激动来得莫名其妙,也跟着他徜徉在一亿四百万年前那绿色地球中,眼见那一朵白花的绽放,“终于有了其他颜色了,无油樟树无忧无虑地开着白花,头上……顶了奇怪的东西,其他植物都不能理解的东西。”
“但是很可爱。”三日月宗近笑着说,他望着山姥切国広的侧脸,发现后者也是难得带有微笑,他不自觉重复了一句,“真的很可爱。”
“那之后,就是被子植物的天下了,植物们会发现开花的话,更加有利于种子传播,因此也有利于繁衍,”山姥切国広没有注意到三日月宗近的视线,兀自讲下去,“所以它们纷纷跟着开花。就跟越来越多的人都去我们去的地方郊游……”
“我有一种错觉,植物的进化好似从这里才开始。”三日月宗近托着腮说,“你说得对,姹紫嫣红才美丽,准确的说,还是因为多样性才美丽。”


“我想去那儿,”山姥切国広忽然说,他低下头,屈起膝盖,将书放在小腿撑起的斜坡上,“有一天想去看看。”
“新喀里多尼亚丛林?南太平洋上的那个岛屿?听说风景别具一格哦。”三日月宗近将书移下来,放平,雪白的书页微微反光,“你会喜欢的。”
“想看看无油樟树。”山姥切国広低下声音说。
“那有一天一起去看吧。”三日月宗近将手放在山姥切国広的膝盖上,“我也想看看地球上这第一朵花开的样子呢,说起来,宇宙中的地球,也多像一朵花啊。”
“嗯,一起去看吧。”山姥切国広抬起头看向三日月宗近,这回也处于不能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状态。药效上来了,他有点困,脑袋里迷迷糊糊,他强睁着眼睛。
三日月宗近还在继续说:“现在的无油樟其实是那时候无油樟的后代,那棵无油樟树开了花后……有……”
有什么?山姥切国広听得不甚清楚,他还发着低烧,整个人在云朵上漂浮着,不算特别难受,但那种混沌的状态让人无由来烦躁。
“有,一只昆虫在那无尽的绿海里发现了这唯一的白……”三日月宗近优雅的声音响在耳畔,山姥切国広逐渐闭上了眼。

三日月宗近意识到山姥切国広沉着脑袋,呼吸均匀,恐怕是睡着了。他将书页合上,一只手摸了摸青年的金发,出奇柔顺,和青年带着棱角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的目光逐渐温和,他将青年的身体略微抱起,以便将屈起的膝盖展平。
睡着了的山姥切国広很是听话地顺着三日月宗近的动作躺了下来,身姿颀长柔韧,好似是正在生长的树。他的面容安静,像是那朵白花,在绿色的海洋里漂浮着的那朵白花。
三日月宗近将尾音停留在那儿,又忍不住重新拾起:“它发现了无油樟花……于是它爬了过去……”
三日月宗近在山姥切国広的额头烙下浅浅一吻,他闭上眼:“晚安,我的无油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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