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溪水

文/三尺霜寒

CP:青江长义

一篇由于作者内心和剧情人物都太过纯情夭折了的意识流肉。

——我心切慕你,如鹿切慕溪水。

 

西方驱魔师的金长发发尾被刚刚魔龙喷出的火焰灼烧到了,他干脆利落地用随手带的短刃将那截发裁断。

“你不是会咒语吗?”在一边的东方术士微笑道,“把头发恢复原状不就好了?”

“凡破坏完全的就让他成为废墟。不过你不来帮忙在那说什么风凉话?”驱魔师此刻狼狈不堪,他的黑披风沾着血迹,脸颊一侧也落着灰尘。与之相比,术士只掸了掸他白披风上的灰尘,便又干净整洁了,毕竟对付魔龙还是驱魔师比较拿手。

“帮忙什么?”术士伸手。撩起驱魔师一侧金发,是完好的那边。术士很少看到驱魔师把头发完全散开来,这让他联想到羊皮卷上所绘的画。

“我需要洗脸,我觉得我全身都是魔龙的味道!你知道附近哪里有水?!”驱魔师简直要跳起来,他有严重的洁癖。

“……山坡下面有河流,似乎。”术士放开手,金发从他手缝间流过,像是金色的水,下午被日光照耀后,温暖的水。

“那就走吧!好不容易将魔龙打败了!我去洗个澡!然后把刚刚拆下来的零部件去城里换钱!”驱魔师干脆地抓着术士的手腕往山坡下跑去。

术士被这样牵着走很是习惯,也很习惯驱魔师跑在前头,当然面对危险他也会争着身先士卒,不过一般抢不过驱魔师。明明是个驱魔师,却有着执着的骑士精神。

 

山坡下面的确有一条小溪,水流清澈见底,河岸两边植被茂密,仅有一小片柔软的青草地。

驱魔师背对着术士将黑披风解下来,接着是外套,背心,衬衫,腰带,最后是长裤和鞋袜,衣物全部落在脚踝边上。驱魔师光着脚下水,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一下子就潜入水底,像一条银鱼。

术士先是有些惊奇,再者就饶有兴趣地坐在一边看驱魔师脱衣服,等驱魔师从水里出来。

“我抓到一条鱼!”驱魔师把黑色的鱼扔到术士面前,术士拿一根小木棍戳了戳,鱼活蹦乱跳,竟然跳进了驱魔师放在一边的黑披风里。

“一只不够。”术士望着还在水里的驱魔师,看到他又栽下去捞鱼。

驱魔师从水面下钻出,水流沿他额前到下巴,落到肩膀光洁皮肤,一路滑落,亮晶晶到刺眼。他还在四处找鱼,完全没有注意好友的视线。

“你在别人面前也曾这样敞露身体?”术士墨绿长发可以融入背景,他眯眼说。

“什么?”驱魔师一个转身,手边的鱼跑走了。

“这很危险,我亲爱的驱魔师。小义,这很危险。”术士望着驱魔师说。

“危险什么?”驱魔师弯下腰干起正事,将水撩起来洗澡,“哎呀,没有我们联合起来打败不了的怪物吧。”

“总有不怀好意之人——”术士撩起他一侧刘海,嘴角歪得很高。

“看不清内心的时候就去看眼睛。”驱魔师转身微笑,日光下,明晃晃,灿烂,“青江,你教我的。”

“这可真难办,猎物没有自觉这种事。”术士一只手抵着下巴,喃喃自语。

“说什么?”潺潺水声,听不清。

“我说小义身材真好。”术士有种认命的感觉,“之前会有人追求吗?”

“没有。”驱魔师斩钉截铁。

“诶?然而我……”术士吃惊道

“不要向我炫耀恋爱史。”驱魔师对此事分外失落,选择沉水。

“不管怎么样,回到那个话题,小义,随便敞露身体,很危险,很不好。”术士严肃地说。

“……哦。”驱魔师越听越不是滋味,“我并不是对谁都脱衣服。”

术士扯起嘴角笑。

“但是我有的你都有!你有什么好害羞的!”驱魔师恍然大悟,“……真的害羞了?”

“并没有。但我想或许这溪水里有伽倪墨得斯的眼泪呢。”术士早该知道旁敲侧击没有什么用,于是直截了当讲。

驱魔师立刻反应过来:“同性恋是犯罪。”

 

“哦,我以为你喜欢我。”术士转过脸说,轻轻眨眼。

“我哪里喜欢你?”驱魔师立马反驳。

“你不会骗人,你的眼睛说你喜欢我。”术士了然讲。

驱魔师哑口无言,他的确不会骗人:“好吧,虽然同性恋是犯罪,但我不介意犯罪。”

“……很巧,我也喜欢你。”术士以深情脉脉的眼神注视着驱魔师。

“哦,那然后?”驱魔师实在是害怕那种眼神,他低下头洗了把脸。

 

“你先从水里上来。”

“……理智告诉我不该在这个时候上来。”

“自古以来,鱼都得上岸。”

“我又不是鱼,谁告诉你鱼要上岸,那会搁浅!”

“鱼会上岸的。”

“不会。”

“好,那我下去。”

“等等,你别上来。”

 

忽然间也不知道谁先笑,应该是术士,他的金色眼睛在他笑的时候,弯弯的,像月亮,特别美丽。驱魔师望着他,也笑了。

“喂,我说实在的,溪水里很舒服,你下来吧。”

“那样你会危险。”

“为什么非得是我危险?”

“因为你喜欢我,很喜欢。”

“可是你也说你喜欢我啊。”

“这很复杂。”

“青江,别说那么多,帮我的衣服拿过来。”

“嗯。”

 

但口头应承下来的术士并没有帮驱魔师拿衣服,他将自己的白披风摘下,将外套扔在一边,将裤腿挽得很高。

术士从岸边一路下水,走了下来,到处都是水,到处都可以退,驱魔师退无可退。

等术士走到面前时驱魔师便不想再退了,他坐在水底,抬头看术士。术士也低头看他,伸出纤细雪白的手,要拉他上来。

“小义。”

“嗯。”

“晚上吃鱼。”

“好。”

“你多抓几条。”

“好。”

 

溪水中央,驱魔师突然直起身子,水溅了走过来的术士一身,两个人都湿透。驱魔师伸手,笨笨拙拙地帮术士解开衣服,衬衫漂在水面上,被树枝勾着。

两人总算裸裎相见,驱魔师忽然把术士拉下水,再探头时,两人长发都漂在水面。

 

他看他,绿眼睛像溪水,周遭新鲜草木映在水中,无风时泛着明晰浅薄的光。

“我发现,你的瞳色之合……”驱魔师急促呼吸,但水波却相反地缓缓流动。驱魔师手指掠过术士额前的发,拨开后摸到底下眼皮:“像此刻日光的颜色。”

驱魔师不用撩起术士的发来,就可以想象对方另一只眼睛的样子。他闭着眼睛去亲他那只红眼睛,先吻到湿湿的水和柔软的发,接着才是眼睛。

“是你头发的颜色。”术士凭感觉拉过驱魔师四处抚摸的手,紧紧牵着。待会可以吻住他细长手指。

 

“我们西方有十字架。”

唇边的吻落下去前,那场夕阳下溪水里的纠缠开始前,驱魔师忽然说。他闭上眼睛,看到清晰血管和脉络,听到水声和温柔的呼吸。水草环绕着他,像若有若无的温存。

“以前没有,当我们还是溪水里的鱼的时候。”术士轻轻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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