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就而今相思错,料当初、费尽人间铁。

飞灰

文/三尺霜寒 

CP:三山

三日月宗近x山姥切国広

写此文仅仅是为了让我寒冷的夏天变得温暖一点・゜・(PД`q。)゜・ 

鸦鸦脑洞的改编_(:зゝ∠)_因为我忘记她具体的设定了,自己改的_(:зゝ∠)_

 

盛夏正午,响晴薄日。

 

由于炎热,街上空无一人。但这座神祠也许是靠近了山脚,屋檐之内是凉爽乃至阴湿的,蝉鸣甚至都传不到里边来,像是隔绝了一切那般。

光不从门外透进来,而是自屋顶未盖严实的破瓦漏下来,只有一束,其间尘埃飞舞,如同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天径。

 

但更深的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重物来回丢掷的声音。

青年坐在高高的要脱漆的神像边上的角落里,说是坐不正确,他应当是躲在那儿的。他披着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破旧的布,将他的神色全部遮掩住。但窸窸窣窣的声音并不是从他的棉布中发出来的。

他面前站着一个极为漂亮的小孩,只有他看得到,他这样看着他已经看了很久了。

而重物丢掷的声音是那个小孩发出来的,他不知道从哪儿拖出来的还带着腐泥的雪白骨殖,也许是大拇指的骨架,在用瓦片画出来的格子里来回跳着。

“山姥切,这儿还没有画好。”那个小孩指了指地上没能完全封闭的白线。

那个叫做山姥切的青年犹豫了片刻,从地上找到那片瓦片,替小孩把格子的线画好。

“画好咯!山姥切,一起来跳吧。”小孩盛情邀请道。

山姥切在画好格子后飞快回到角落里了,像一道悄无声息的鬼魅一般。

 

“哦,我忘了,现在是中午了,你应该吃饭了。”小孩恍然大悟地讲道。他站在格子里,笑着拍手。

山姥切抬头望去,只看到无数的像他披着的布那样的灰白色鬼魂围绕在小孩身边。那些鬼魂极其怕他却又不得不靠近他,小孩挑挑拣拣,挑出一只还算完整的捉住,然后跑到了自己面前。

“山姥切,给你吃呀,再不吃,你会饿死的。”小孩一贯是这么好客又热情,“……你不能随随便便饿死的。”

山姥切别开了脸,他的面色苍白阴沉,似乎是要作呕。

小孩随手牵了一根红线,将鬼魂绑在山姥切靠着的柱子上:“我放在这儿了,饿了就吃哦,不用客气。”

山姥切索性闭上了眼,他抱着自己干瘪的肚子,悄悄地移开了些许位置,离食物远点,就不会想要吃了吧。

“反正你最后还是会吃的。”小孩叹了口气。他穿着精致的蓝色狩衣,金色发饰微微闪光,和他的眸子一样是昏暗的神祠里唯一明亮的存在。

他从地上捡回了那根人骨,继续玩起了他一个人的游戏。一路上窸窸窣窣的是他衣料滑动的声音,而噼里啪啦的是那根骨头落地的声音。

他总算玩累了,他坐在神像底下,好似有点饿了,爬到了贡台上,香灰吃得差不多了,他看了看几个干瘪的桃子,小心地吸了半口,然后将剩余的桃子拿起来,藏到背后,轻巧地跳了下来。

 

没等小孩走到那个青年身边去,他就听到了角落里鬼魂的哀鸣声,和食物被吃下去的声音。小孩在原地思考了片刻,还是把桃子带给了青年。

“……为了让你不死掉,我真的很辛苦哦,山姥切。”小孩坐到了山姥切的对面。

“三日月,不用再给我食物了,想要的话我自己会捕食。”山姥切的脸色稍微好了些,但还是如同烟灰一般暗沉。他拒绝了叫做三日月的小孩给的桃子。

“……到这儿的都是残缺的魂魄啦,反正也没有办法投胎,吃掉多好。”三日月微笑着说,“别说你自己会吃啦,在这里见到你的时候你饿个半死,差点把我都给吃了呢,为了我的安全,你的食物我负责了哦。”

“……”山姥切抬起了头,他的神经在这样极致的昏暗中也变得迟钝了起来,似乎在思考三日月说的话是否是真的。三日月也不着急,就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听他许久之后点点头。“哦。”山姥切说,这段话对他没什么触动,但按照他久远的关于某些事情的记忆,他对三日月道了歉。

“村子里吃鬼的小孩就这么长大了呢。”三日月笑着说,“在你很小的时候我就想,你总有一天会到我的身边的。”

山姥切摇着头捂住了耳朵,好像是不愿意回忆某些事。

“别怕,神明如我,是可以包容一切的。”三日月以他小孩子的身躯讲这种话没什么说服力,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就算你要吃我,我可以包容你的。”

“是吗?”山姥切说这句话时也没什么感情,也不看三日月的眼睛。

“是啊,神是包容一切的哦。”三日月认真地说。

“哦,那谢谢你。”山姥切好似是有所触动,于是他拿过了三日月捧着的那只桃子。他随手擦了擦,就那么吃下去了。

一般的食物是无法填饱山姥切的肚子的,他从小就知道,他从小就饿,有一次不小心吃掉一只魂魄之后才知道肚子填饱的滋味,他却再不敢吃。但一个双亲早逝又阴沉无比的青年无疑是不受欢迎的,经过几次与他无甚关联却偏偏发生在啊身边怪力乱神的事件,山姥切就被赶出了村子,最后躲到了山脚的神祠里。

 

山姥切可以看到鬼,大多数的鬼都是没有什么标准的模样,都不过是一片灰烟一般。山姥切依旧不敢大口吃鬼,在神祠里饿得不行了的时候摸到了柔顺的衣角,是无比美味的味道。

山姥切从未见过那么可爱漂亮,又美味的鬼,一时间不知道怎么下口,但三日月随手抓了一只灰白色的鬼魂,塞到了山姥切的嘴里。

“我是神哦,”三日月又抓了一只鬼,看着狼吞虎咽的山姥切笑着说,“哎呀,你居然长那么大了呀,当初明明跟我差不多大的。”

 

“当初明明跟我差不多大的。”三日月现在又说,他比划到他的额头上,“那时候你明明比我矮。”

“你是不是不会长大?”山姥切忽然说。

“你也不会老去啊。”三日月满不在乎地说,“只要每天都好好吃鬼的话。”

“你真的不会长大吗?”山姥切继续问道。

“如果我受的供奉变多的话,就会有更多的灵力,就会变成成年的男人了哦。”三日月托着腮一点都不在意地讲,“我曾经也是芝兰玉树,风度翩翩的男人呢。”

“那是什么样子?”山姥切认真地问道,“我想看。”

“忘记了,看到过的人大约死了好几回了。”三日月回答。

“我想看,我供奉你。”山姥切眨眨眼,说。

“哈哈,”三日月小孩子的面容忍不住露出了笑意,“你真可爱。”

“要怎么供奉呢?”山姥切已经认真想了起来,“野果可以吗?”

“可以的。”三日月收敛了微笑,“但凡有信仰的贡品,都是可以的。”

“那你等我。”山姥切说,他将他的布遮掩好,匆匆忙忙地离开神祠了。

 

三日月望着山姥切的背影逐渐消失,精致面容慢慢浮上了悲哀的神色,他拍起手,手心是无法控制的灵气四泄,而灰白的魂魄在他的身边来回飞舞,只为得到那甘美的灵力。

但大约三日月是再也无法变成大人的模样了,他的灵体坚持了千年,从成年人变成了小孩的模样,偏偏在这个时候遇到他想保护的人类。

“你如果就此灰飞烟灭的话,我该有多寂寞啊。”三日月垂下眸子轻声说,“但,我如果就此灰飞烟灭的话,你该有多难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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